第十五章 不择手段
在我与中国共产党的许多次讨论中,他们常常解述他们的目标和哲学。我对他们的哲学
较有兴趣,因为不管怎样讲,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获取所有的力量,以保证中国的 完全极权控制。 共党的哲学是最实用的,是标准的目的决定手段学派。当他们需要时,他们便极坦白清
楚地拿出来,所以在我与他们几次交谈中他们透露出来,他们使用诡辩作为不流血的武 器,以适合他们的目的;在另外的情况下,则使用恐怖政策及严厉处刑。
共党对老少的训练都是一样,特别是对选拔年青人培育成领袖者,更基于三点哲学原则 而加以训练。
(一)为达到目标,所有手段都可以使用,甚至用法律明定出来。(二)为保卫,保存 及促进共产党,任何事物或任何人都可以牺牲。(三)不管什么人,或为了什么理由,
只要是反对共党的革命便须予以压制一位张国勤先生有一天碰到我,他告诉我他曾说服 国民政府的官员,表示他这一生只有一件事要作到,就是与可恨的日本人打仗。他得到 信任,政府给他官方证明,并给以旅途的方便,自新嘉坡乘船到一个中国的自由口岸,
再送到华北,通过国军的战线送到河北。他说,他在那里可以发生很大作用。他把这些 事安排得天衣无缝,因为事实上他是一个老共产党。那真是一个讽刺,他在战争中竟是 共产党河北全省的警察长。他给我找了许多的麻烦,我们彼此不断的战斗与斗智。由于
国际上的经验使他的狡奸更为尖锐,由于他与华北共党方面的官员及共党有联系,由于 他和新嘉坡的华侨有渊源,所以他对共党贡献极大。
有一天张国勤用辩证法告诉我一个故事,意思是指示我一种道德。他述说「伟大的平行 原则」。
「你是教徒,你崇拜十字架,我是共产党,我崇拜斧头与镰刀。我知道你们的耶稣到人 间来,自己死于十字架以挽救人类。你宣扬他为所有的人牺牲了自己。好,我们共党的
目标也是一样的,但有一不同之点,基督教们讲天堂,我们不讲天堂,共党要把劳工自 资本主义的压迫下解放出来,将社会变成一个快乐的社会。我们的方法和你们不同,基 督教已经失败,我们将会成功。基督教劝解人们使得内心的了解,而得不到成功。共党
以政治,军事,经济的方法说服人们以达到目的,而决不会失败。」
自然我和他辩论,尤其是他强调使用说服。而我也得到一点满意的,是使他承认自实际 的观点看来,共党的说服并不能发生效力,只有用力量才能达到世界的共产化。
张国勤是一个有趣的人,他有时是一个共党理论家,有时他又能柔顺,他的精明的心计 可以作出有伸缩性的婉言殷勤,而不是锤砧相对的技术。他的态度激烈,又配上一付粗
野冷酷丑恶的面孔。他原籍广东,矮胖而坚实,但他没有南方人所有的迷朦眼,他有一 对机警,敏锐,尖利的眼睛──一种杀人不霎眼的眼睛。
有一次他问我给多少人施过洗礼。我想了一会,计算了一下,当我用正确的数字回答他 时,我感觉到骄傲与感恩。
他重覆一句那个数字狂然大笑起来。
「三千,十年工作得到三千信仰者──真是开玩笑!」他嘲笑的叫著,移动他的肥胖屁 股,笑得摇摆起来。「一生的努力得到这点悲惨的纪录!」他继续说。
他使我发起火来,我冷冷地告诉他我不以为十年就是一生,我以为这个纪录是不错的, 我还有许多年可以工作,我还不及四十岁,以上帝的帮助,我将二倍三倍这个数字。
他一点也没有注意我,仅是侮辱地狂笑,他的小猪眼不再尖锐了,由于激动摇摆而闭成 一条缝。
「三千!多可笑!怎么,你将看到数年之内共党将囊括全中国,所有亿万的人民!」
我站起来走了,但我感到困恼与不适。我已看到共产党在这里暗暗地逐渐扩展起来。我 可以猜想到共产党在其他的地方一定也这样作。他们的信仰者一定是不情愿与不热诚,
因为他们是被武力「说服」,是在恐惧下依附。在共产党长期的监视下,人们知道稍有 反对的行为即被处死,或最少也是不断的困扰,麻烦与不宁。恐惧是一种毒瘤,它把人 民都吃掉。外来的参观者,尤其是外国人,还有来共产区采访的新闻记者,都被表面上
人民的驯良,共军的纪律所欺骗。每一个人都像是完全自由,每一个人都说自己是完全 自由,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如不这样说便将被处以严刑,也许就是死刑。
因为我长时期和共区的人民接触所以我能知道他们真正的感觉,我能完全理解到他们大 多数都是赤匪的奴隶。共党控制一地区几年后人民便被统治得极坚固,常常集团移动,
没有方法摆脱出来。外国人和新闻记者所看到的便是这种似乎是自愿的自由活动。技巧 的共产党宣传,在这些人尚未亲眼看到事实前,先给他们一个先入为主的心理。他们所 能看到的都是好的。但他们实际上看不到什么共党的宣传是巧妙的,掩避了党及政权的
缺点,而仅将有利于党的好的方面呈献出来。同时共产党只呈献出那些经得住记者们采 访分析及鉴定为确实的事实。不准记者们采访的事实,或巧妙地掩住记者耳目的事实, 都是错误不真实的。他们只能发现共党所要他们看或听的东西。共党永不让共区的人民
和士兵阅读或保有非共区来的书籍,小册子或报纸。保定东鲁村的教友,有一次从非共 区返来,带了一本蒋委员长所著的《中国之命运》,那时共产党正表面上尊蒋委员长为 全国党然领袖,而暗地里却背叛他。一个共党报告警察说他曾看到那教友腋下一本《中
国之命运》。立时那教友便被捕杀。在处死前对人民说他是「汉奸」,是国民党的特务。 对党里的报告及对莫斯科的报告也是这样。
我曾说到共党的宣传是巧妙的。实际讲来,他们最后的宣传成果及影响全是由于厚颜的
说谣与无耻的技术而得来的。
一九三八年三月底,我注意到,在一夜之间所有贴在安国城里墙上的反英,反美标语都 撕掉了。同时安国城内到处贴著英文的亲英美标语。我不多时便知道这种狡滑奸计的用
意何在。一个美国记者要到这里来访问,会晤吕正操,并计划参观平汉路以西的二十个 县。共产党曾邀请他到这里看看他们和日本作战的情形。共产党要大大的表演一下给他 看。
那美国人于六月廿二日到达,他的名字是哈都翰逊。曾于一九三四年来远东,在上海作 自由作家。当战争发生时他正在北平充任一份中文杂台的编辑。并在北平参加美联社工
作,其后成为旅行记者采访华北与华西的新闻。
翰逊下午来到教会,有三四个共党官员随著一齐来,名义上是作翻译员。那些官员我以 前未曾看到过,有人告诉我是吕正操的部属。
我看到这美国人非常高兴,不论什么时候外国参观者都很少到安国来,能在战时碰到一 个,真是慰怏。我们谈了一会他的工作,战争的情况,各种问题。那几个红军站在一旁
注意听著。
翰逊说,这次采访完后便到山西去参观红军,他说他已经看到红军的情形。
「我曾大吃一惊人」他说,「当我看到共党游击队的精神与力量时。而日本人常常叫他 们『土匪』」他继续说,「日本人叫他们土匪乃是极大的污辱。」他微笑著说,「他们
是我所看到的最好土匪,而我希望中国能有更多的这种土匪。」
我表示同意,也笑一笑,和他一齐赞扬吕正操的政权,那些共党官员看到这种情形表示 出快慰。
「神父,你在红军统治下感觉如何?」翰逊问我。
「好!好!」我热烈地回答。
「你相信人民在红军统治下比以前在政府官员治理下要好吗?」
「确实是这样的」,我回答说。「共党要好得多。」
他怀疑地看著我,但我仅是微笑著赞扬吕正操,赞扬他身任河北中部游击司令下不辞辛 苦,造而人民。当吕正操对外国人谈话时,总是用「游击」以美其名称,共党宣传也经
常用这一辞描述红军。
我将话题引入地方事务方面,并邀请他随我参观一下教会。我们开始走,我走得很快, 用惯常的大飞步。士兵们起初追了一会,后来我斜目看到他们被抛落在听觉以外。
我指向一个方向,靠近翰逊,快速地耳语对他说,「不要相信我说过的任何一句话,我 方才是有作用的夸张,我不得不如此,因为共产党在听我们的谈话。我确信你能了解我
所作的过份赞扬即表示完全相反的意思!现在你我独处,我将告你全部的事实。」
他现出迷惑的样子。
「但你是天主教徒我以为你讲的都是事实,你是说当我问你共党游击队统治下的情形时, 你说的都是谎话?」
「当然,我说的都是谎话」我有点不耐烦地说。「吕正操的士兵在一旁听著,我怎能讲 其他的呢?假如我说实话,你以为我在这里还能住好久呢?这里的情形是可叹的,人民
是在绝空中,共党并非游击队,仅任利用中日战争以扩展他们的力量。」
我们已没有时间再多讲了,共党士兵已追上我们,我开始讲述教堂的建筑。以后我便未 再看到翰逊,但是去年夏天在纽约,我读到一本他在一九三九年出版的书,那时他已自
中国返美。他书里讲到安国之行,但没有提到我和我们的谈话,这也许完全为了我的安 全关系。因为在翰逊走后我仍在共区继续住下去,并准备继续长期作反共工作。在他书 中三段说:「我怀疑到游击队并不十分努力去杀日本人,沿铁路线他们的破坏亦不足以
麻痹日本人的交通。」翰逊显然已怀疑,但怀疑的还不够,他甚至不知道共党或游击队 是什么东西,这正是共产党对外来人宣传的效果。共产党除对外来参观者予以宣传外, 并经由特务份子,同情者及受欺者向国外宣传。
他们的方法使我迷惑,我愈是研究那些方法愈使我迷惑。莫斯科训练出来的,各地选出 来的人员由于他们所受的宣传教育,使他们自简单的乡村生活及孔子的伦理观念而变成
马克斯信徒,这点我在前面已曾述及,这是最使我迷惑的问题,他们被训练到口是心非, 竟至使他们大性改变,而口是心非成了第二天性,不久后他们对任何人都不相信了。他 们习惯于欺人,而失掉了相信人的能力,所以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怀疑,不仅怀疑非共
产党,即使是对同志和党员也存怀疑。
他们制造成所谓「怀疑的方法」。一个人在离别时简单的说了一句,「我明天回来。」 一国共产党立时自言自语怀疑说:「他是诚心的吗?他确将于明天回来吗?」其他的人
也发表他们的疑问与怀疑。于是人群之间造出怀疑的空气,而永不消除。这种蓄心养成 怀疑的办法自有其目的。因为任何两个人,如果任凭他们自行发展时,便可能在共产主 义以外找到共同有兴趣的东西,这种兴趣,使减低了他们对共产党的热心。像这样一对,
或者常在一齐作工,或因友谊而常在一齐的人们可能逐渐彼此更友好起来,都被共产党 予以分开。因为怕他们可能 露党的秘密,怕他们可能行动不谨慎。莫斯科对中共的新 命令」是宁愿要机械人而不愿要活人。
我认得一个共党领袖,他被人发现极爱他的太太。她也是忠诚的党员。但丈夫是一个新 党员,不知道伪装掩盖他的情感。他不留心地透露出来,说他有两份坚强的热情,一份
是对党的,一份是对太太的。上司看出他对太大的爱情过度,命令他离婚,他只有照办。
党内高级份子彼此怀疑的显著例证,可以举出我在北平看到的一个事实。对日战争胜利 后,马歇尔使团正在斡旋和平谈判,希望促成国民政府与共党的联合而获致和平。马歇
尔及其僚属于一九四五年十二月到达北平。共党的代表是叶剑英。叶是一个老党员,共 党占据大陆后,现在已成为广东市长及华南总司令。叶剑英虽然为党服务多年是一个忠 诚党徒,但仍不时被一个著名的共党所监视。那人的名字是黄华。
黄华毕业于燕京大学,这是一个极负盛名的教会大学,不少的中国名人都出自该校。黄 华曾是司徒雷登的学生,司徒自一九一九年该校成立时即为校务长,负责到一九四六年。
是年夏天这一位忠厚长者离开燕大出任美国大使,三年的服务中,正值共党背信造乱, 最后造成一九四九年大陆的沦陷。
北平在胜利后的第一个冬天便被阴谋所蛊动,八年抗战得到的安息竟是那样短暂。人们 饱尝了日本占领的痛苦,他们对那些传闻的新危险和新威胁都充耳不闻。他们只希望再
能吃到一点米面,能保持温暖能享受那个古城的美景。由不远的地方看过去,城墙和城 门箭楼耀目地配衬著西山的背景,北平在他们的目中正如自中世纪第一次建都后在他们 的祖先目中是一样的。
像我这样的一个外国人,曾被关注日本集中营里,获释回到北平后,感觉她一点没有变, 正像她是不能变的一样。因为日本人虽然伤害磨难人民,但并未损伤这一城市。美国的
陆战队,盟国的陆军士兵及官佐,海军,空军及记者们以及所有自外国来的官员们看到 北平后,都认为是第一次所看到的美丽的城市,她的美丽真是难以相信。在那清朗,寒 冷的北方冬日里,北平的坛,庙和宫殿都在奇妙地闪耀著。当那十二月的微弱阳光斜射
在那古老的琉璃瓦上,那穹形的屋顶上像是流出全绿色的光彩。天坛的白大理石,在月 光及星光下发出幽灵的光辉像是在祝福,像过去的人们在安慰现在的人。这个平静美丽 的城,曾躲过数百年来的动乱,看到许多朝代的兴衰,以至野蛮日本人的败北,所以难
以相信北平不能克服所有她的敌人。没有人相信新的危机在威胁著,旧的悲痛仍深深地 在人心里,新的胜利使外国人眼花撩乱,看不出埋伏的危机。
黄华以共党代表叶剑英的连络官及总顾问的身分把他们光彩的一面都表现给美国人看。 事实上黄华是共党在北平的秘密警察高级人员,他在北平受命监视叶剑英及其他共产党
员。在这种重要的谈判日子,正是共党抓住将来的机会,共党利用此一机会要去说服西 方盟国,只有共产党才是真正的自由主义者,「土地改革」者,最单纯最不自私的爱国 者。他们竟获得成功,这是中国及西方的大不幸。
叶剑英,一个军人,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看到他,而看不到黄华的时候。叶在公共场合 从不讲话,除非黄华给他示意允许发言,或暗暗地点头示意或把他那副贼眼皮抬起。
叶喜欢吃酒,但不能多吃。由于他与外国人接触,在公共社交场合中外国人饮酒是经常 的事,但叶在这种情形下总是节饮,黄华并不公开禁止他饮酒以免他丢面子,所以黄华
在这种情况下异常机警。虽然叶剑英极谨慎,但许多美国人都注意到他爱好外来货的威 士吉酒,有一天.几位官员请他参加一个聚会,并进以洋酒。那时黄华,也在座,但他 没有机会阻止叶饮酒或阻止他多讲话,因为每当黄要向叶作表示时,就有人站在他们中
间挡住视线。那些官员们问叶一些问题并自叶得到一些出乎意外的答案,这些收获极有 价值,所以他们隔不多时立即再次邀请叶剑英吃酒。
叶自然又接受了邀请,那形影不离的黄华也随著一齐来了,黄为了保全叶的面子对主人 耳语说,医生为叶诊断禁止他饮酒。「他只能吃三小杯,极小的小杯。」黄解释说。一
个美国官员告诉我说,自此以后黄华像一双猎鹰似的监视著叶,每次总是拿起杯子说: 「将军,为你健康喝最后一杯!」以提醒叶他已喝到第三杯了。
那黄华是一个极聪明机警的人。年纪不过卅余岁,健壮,漂亮。他特别专长于欺诈,并 惯于用他的机警和魔力来掩盖。这一点非常像周恩来。黄是东北人,态度非常温和易与,
他常常提醒美国人说他是一个真正的共党。周恩来也有同样的魔力,有时周被称为「狐 狸」,他现在已成为中共的行政首长。但他是一个政治上的机会主义者。在一九五一年 冬天和夏天,他下令开始总清算,使成千成万的中国人命丧黄泉。
在一九四六年冬天及春天,马歇尔及其僚属还在诚心地希望国共能取得和解。同年在马 歇尔返华盛顿前不久,黄华在北平附近参观所有各教会。他的参观有特殊目的。他知道
那些能够写作或讲述以攻击共党,暴露共党阴谋于全世界,而阻止共党夺取政权者,即 是与共党有最久相处经验的人,因为久处便知道在宣传的诡计背后共党的真正动机与目 标。那些人自然是:天主教的主教们,神父,传教士,修女,教友,教会医生及新教牧
师等。
黄华用最高的技巧描述共党将在中国迅速成功,他以同样的机警暗示听众,表示如果诸 位不写毁害共党的东西,共党将予以报答,将来当共党占据北平后诸位便看到教会将被
保护,而仍旧享受像在国民政府时一样的自由。
「我自己认为」,他厚颜地说,「教会并不是帝国主义,正如你们所说的,是对人民有 好处的。」
黄华曾在北平一个研究院里视察很久,和一个牧师长谈,那牧师住在那里学习中丈准备 传教工作。那牧师才到中国不久,毫无经验,对黄华的印象极好。
在他离去时,一个年青的修士,被他的谈吐所迷惑,不自觉地随他走出来。看到他停下 来与那些常来玩篮球足球的小孩子们谈话,那修士想不到再有什么紧要的事了,谁知道
这漂亮的黄华才与教会人士唱完高调后便在孩子们面前露出原形。
不一会我走来了,看到孩子们都显出昏乱的样子。
一个年纪最大的孩子说,黄华曾严厉地问他们为什么到这地方来。
孩子们都立刻回答说:「我们喜欢这里,我们喜欢神父们,他们对我们很好,他们给我 们糖果食物,同我们一齐玩,教我们外国游戏。」
黄华讽刺地笑起来。往地下唾了一口痰。
「不要相信那些外国人!」他说,「他们是坏人!他们也害中国人,所有他们都害中国 人,他们不是真的喜欢你们。仅在骗你们,他们将使你们受苦,你们就会看到!」
最后他警告孩子们,如再来此地便要出祸事。
孩子们都大吃一惊。他们从未听到这种话,他们的经验保证他们不要相信这种话。由于 勇敢及忠诚,他们决定跑进来将全部事实报告,这时我正赶来,听到这个故事。
这些年青的修士及教员们,比那些完全受黄华外表的忠实大方所欺骗的人们要幸运一些。 他们已立时得知黄华的口是心非。许多美国人及欧洲人总是多年后才能看清楚这一点。